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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次写了《方言中“打”的搭配》一文,有文友看了说还可以写,我也感觉意犹未尽,这“打”用法太广泛了,遂再成一篇。
打让手。谦让一下。麻哥经常总结“别的东西可以打让手,打麻将必须硬逗十三。”他晓得一旦手气遭整孬了,有可能输起唐家沱。两口子经常为芝麻绿豆大的事扯筋,每回都要争个输赢搞得两个气鼓鼓的。有回女婿遭丈母娘理抹:“家庭是个讲理的地方迈?你打个让手要死人呀!”
打偏偏。趔趄,走路偏偏倒倒。毛哥单位开会,晚饭吃席喝酒。大家平时工作压力大,有个机会释放就莽起整,一个二个喝得二麻麻的,走路打偏偏。过后好几个都说划不来,像害了一场病。我当知青时喂了只小鸡公,有天我午睡它在堂屋惊叫唤,我拣个洋芋撵它,不巧正中其头部,它竟打着偏偏昏死过去,我心想只有打个牙祭了,不料过后它又精蹦如初。
打倒。打翻,多指生意亏本。小李不想打工喜欢当老板,最初开婚纱店,后来开传媒公司……搞一回“打倒”一回,至今门面还在招租。老两口心疼儿子,早早将自己唯一的一套房子过到他名下。哪晓得儿子一心想做生意赚大钱,投资“翻撬”,生意“打倒”,败光妈老汉的养老钱,更过分的是竟将房子抵押给债主,弄得老两口只好租房住。
打埋伏。隐藏、隐瞒,跟打伏击一样。东西舍不得拿出来分享。当知青时,空了没得耍事就爱互相串门。康崽儿有点“夹黄”(吝啬),明明有把干面舍不得拿出来,还说只剩点“米头子”(碎米和谷子)将就煮稀饭。结果几个崽儿把面翻出来说,“我晓得你不落教,经常打埋伏”!小王探亲回生产队,把几包孬烟散人,将两包好烟“打埋伏”锁在箱子里想自家慢慢享用。哪晓得有天打开一看,烟长毛了。他心把把都在痛,凭票买的呀!
打平伙。恐怕是AA制的祖先。参与者出资共同吃喝,算一种民间交际的形式。回城后当学徒,月薪十八元,关饷后想打个牙祭就邀约师兄弟们“走,打平伙”。那时吃一顿火锅摊下来每人不到两元钱,安逸得板。
打巴壁。蹭吃蹭喝。见人家饭局便“巴”上去,顺便整一顿抹和。李老头年轻时喜欢打巴壁,有事无事就在馆子外头旋。只要一见熟人立马做亲热状,别个一客气他就进了馆子就座。如今提起此事,李老头感慨,那时没钱,难免志短。
打埋伏,打平伙和打巴壁,细究起来,恐为改革开放之前的产物,那时生活条件差,物资欠缺,民以食为天,故“三打”都与吃喝有关。现在普遍营养过剩,哪个会打埋伏,去打平伙?更不要说打巴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