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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机护航 英雄回家

无名与有名:109位志愿军烈士的千里归程

▲9月2日,接迎志愿军烈士遗骸回国的运-20专机进入中国领空后,空军两架歼-11B战斗机为专机护航,向志愿军烈士致以崇高敬意。

▲9月2日,运送志愿军烈士遗骸的空军运-20专机降落在沈阳桃仙国际机场。

▲9月2日,沈阳桃仙国际机场,礼兵将殓放志愿军烈士遗骸的棺椁从专机上护送至棺椁摆放区。

  “山河已无恙,英雄归故乡。”
  他们的遗骸,曾长眠在异国他乡。在距离沈阳直线距离500多公里外的韩国坡州墓地的石碑上,仅镌刻着几个简单的汉字:“中国军”、“无名人”。
  因此,回到故乡的第八批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大多还没能找回姓名。
  9月2日,志愿军烈士遗骸迎回仪式在沈阳桃仙国际机场举行。《思念曲》回荡耳边,当所有人沉浸在一片静默中时,空军两架歼-11B战斗机发出轰鸣,载有烈士遗骸的运-20运输机降落在沈阳桃仙国际机场,机场以“过水门”最高礼遇迎接志愿军烈士回家。
  彼时,沈阳街头,两名老人身着军装,佩戴着勋章。在媒体镜头前,他们目光灼灼、手指弯曲,望着眼前护送棺椁的灵车,坚定地敬了一个军礼。
  敬意夹杂阵阵哀思,弥漫在这座城市周围。回家的路,109位志愿军烈士英灵及1226件相关遗物,已经“走”了70余年。
  忠魂不泯,浩气长存。

归来

  这是一场以最高礼仪相迎的仪式。
  1950年,一群年轻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他们知道,这一去,是枪林弹雨;这一去,可能壮士难还;但他们义无反顾。离家尚是少年之身,归来已是报国之躯。他们,已阔别故土亲人太久太久。
  9月2日上午9点,中韩双方在韩国仁川国际机场举行志愿军烈士遗骸交接仪式。500公里外的沈阳,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老兵和烈士后人,早已注目等候。
  上午11点25分,只见空军两架歼-11B战斗机在前方护航,编号为08的运-20专机随后平稳降落在沈阳桃仙国际机场。
  消防车喷出交叉水龙,送上水幕洗尘的最高礼遇。
  礼兵踩着整齐步伐,将殓放志愿军烈士遗骸的棺椁,从专机上护送至棺椁摆放区。每一个棺椁上面,覆盖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灵车驶过时,在场的官兵纷纷脱下军帽,笔直地站立。
  中韩双方已连续8年共同实施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交接。截至目前,中方已将825位烈士遗骸接回祖国。这些数字背后,也连接着不同个体以及家庭的命运。

注目

  临近中午,两辆警用摩托车护送着载有烈士遗骸及遗物的车辆离开机场,车队途经沈阳机场高速、青年大街、北陵大街、泰山路、陵东街、金山路。
  此行的目的地,是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
  道路两边,早已站满了前来迎接英雄回家的人群。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都站在路旁,静候英雄归来。横幅上,印着“欢迎烈士回家”的话,LED大屏幕也滚动播出着“铭记抗美援朝烈士精神”的字样。
  在媒体的直播镜头中,两名身着军服、胸前佩戴勋章的老人,格外引人注目。他们右手手指呈弯曲状,敬了一个礼。这算不上一个标准的军礼,他们或许也不清楚,这109具烈士遗骸中,到底有没有战友或者故人。
  但两名老人却眼含热泪,直直地盯着前方。就像不少烈士亲属,通过口耳相传,反复叙说和描摹当年父辈或者亲人的故事那样,希望这些碎片化的细节,能够根植于人们内心,成为不被忘却的过去。
  在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中,19.7万多名英雄儿女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和平献出了宝贵生命。
  2014年1月,中韩双方就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交接事宜达成共识,决定每年由双方共同组织实施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交接工作。今年是此项工作开始以来的第八个年头。此前,我国已连续7年迎接7批次共716位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回国。

寻亲

  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外,印有“英雄归来”、供市民参观和表达哀思的展板上,便签纸粘满了整整一面,人们在那里拍照合影留念。
  记者注意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便签纸上面仔细查看着什么。她说自己的父亲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当年父亲给她讲述的战斗细节,对她影响颇深,今天专程来到陵园,为志愿军烈士们献花。
  去年随第七批在韩志愿军烈士回国的相关遗物中,有9枚烈士印章。退役军人事务部第一时间采集了所有迎回烈士遗骸的DNA信息,并结合战史资料和印章等遗物寻找烈士线索,锁定了300余名有可能的志愿军烈士家属进行采样比对,最终4位烈士确认身份并找到亲属。
  据退役军人事务部介绍,下一步要继续做好归国安葬志愿军烈士遗骸身份鉴定和为烈士寻亲工作,丰富完善烈士遗骸DNA数据库。妥善保管好已发掘志愿军烈士遗物,做好烈士遗物征集和展陈工作,使志愿军烈士文物史料更好地发挥缅怀先烈、铭记历史、激励后人的重要教育作用。
  在迎回烈士遗骸后,围绕遗骸的DNA采集工作,将成为给烈士“寻亲”以及为这些无名英雄确认身份的关键所在。
  9月2日的交接仪式,在媒体进行的全程直播中,网友们一句句真挚而感人肺腑的留言刷屏了:
  祖国和人民不会遗忘!
  只要我们记得,他们就活在我们心中!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宋潇 杨涛 辽宁沈阳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