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3 宽窄巷-
A13宽窄巷
  • ·回乡记
  • ·盼归又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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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记

□宋东涛

  去年国庆节一大早,我们一家回乡下看望父母。
  当车驶到村口时,便看见村头路两边各挂着一只红色的大灯笼,头顶上4个鲜艳的大字“欢度国庆”愈发显得喜庆。干净整洁的街道,白墙灰瓦的房子错落有致,掩映在绿色和鲜花中。
  围坐在一起聊天的乡亲,看到有车驶过,就会面带微笑,互相猜测: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回来啦?随着缓缓前行的车子,我不自觉地向外张望,仿佛来到的不是家乡的村落,而是一个精心打理的田园别墅区。
  是呀,在城市待久了,总期待着回到乡下。
  进了主街向左拐,前行20多米,就到我家门口了。自从父母5月回乡后,他们就每天精心打理前后院,所有的土地上都种满了蔬菜。前院门口,矮处是韭菜、菠菜、芫荽;稍高处是茄子、辣椒;最高处是豆藤架,攀在一排竹竿上,高高矮矮垂下长短不一的豆角。房檐下一行蒲公英,结着圆圆的绒球,饱满的籽儿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跑。
  父母亲站在门口,笑盈盈迎接我们。
  几个月的田园生活,父母皮肤黑了,但精神头比在城里好很多。我们一行人穿过前厅,来到院里,一边欣赏父母这几个月的劳动成果,一边开心地聊着。
  院里爬满了南瓜藤,南瓜叶顺着藤匍匐状伸展,密密匝匝,层层叠叠交织着,覆盖着这片土地。这时,若目光稍作停留,就会发现不少惊喜。又大又圆的老南瓜卧在藤蔓间假装小憩,悄悄躲在南瓜叶下的小南瓜像顽皮的孩童,调皮中透着纯真,让人心生几分怜爱。
  我们小心地踮起脚尖踩在叶间的空隙处摘南瓜,欢喜之情溢满心田。孩子们在叶间欢快地跳跃、嬉闹,这种欢愉是属于乡村的,是大自然所赠予的。
  摘完南瓜,该赏花了。
  西边的院墙处,两树金桂郁郁葱葱,树冠如伞,像一个带弧度的“家”字。此时正值桂花飘香,金色的桂花缀满枝头,一簇簇,像小米粒,在阳光下闪着光,熠熠生辉。远远望去繁花似锦,走近却是繁星点点的不同景致。
  我将脸凑向离自己最近的枝叶,闭上眼情,深深而缓缓地吸上一大口,瞬间被幽幽的清香包裹,整个人都浸润在悠远、绵长的桂花香里。
  “爷爷,我们能上楼顶吗?”孩子们瞧什么都新鲜,迫不及待地想上楼。老父亲笑呵呵地回答:“当然行啊,这个国庆过得有意思吧?这叫国庆乡村豪华游。”他一边说着,一边叮嘱孩子们小心。
  孩子们在高高的月台上,做着他们喜欢的游戏,传来阵阵欢愉的笑声。我也随孩子们来到二楼,轻轻推开我的房间。屋里的陈设依然如故,母亲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晒过的被褥松松软软,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我想:夜里躺在这暖暖的被窝里,做梦都是甜的。
  吃饭时,母亲说,平时年轻人都在城里,村里非常安静。这几日,因为恰逢国庆假期,孩子们拖家带口回乡,安静的村子分外热闹。
  晚饭后,大家纷纷走出家门,三三两两的身影散布在乡间的小路上。迎着余晖,田野庄重而苍茫。这里没有人为的景观,可满目葱绿的庄稼,分明是大地馈赠给乡人最美的景致。
  夜里9点多,村里又恢复了安静。街道看不到几个人影,明亮的路灯依然睁着眼,不敢有一丝倦怠。静夜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和着草丛里一阵阵虫鸣声,像美妙的摇篮曲,整个村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