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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离觞》:

从日常细节出发,抵达非日常历史

《离觞》

  杨怡芬与读者分享写作感受。

文学评论家洪治纲(左)、作家萧耳(右)、作者杨怡芬在分享会现场。

  不久前,“大时代洪流中,女性的独立和哀愁——杨怡芬《离觞》新书分享会”在杭州举办。文学评论家洪治纲,作家、资深媒体人萧耳,以及该书作者杨怡芬,围绕长篇小说《离觞》,讨论了历史、日常、女性等话题。

书写日常动人之中不乏力量

  杨怡芬,浙江舟山人,中国作协“二十一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入选者,2010年度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鲁迅文学院第十三届高研班学员。在最新长篇小说《离觞》中,她将舟山岛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这是一个与内陆隔着海域的“太平”小岛,它看似不处于战火中,岛上生活的人们也不受战争的直接影响,但实则暗流涌动、人心惶惶。
  小说塑造了李丽云、潘绮珍、秦怡莲、宋安华等追求独立的女性群像,她们清醒且坚韧,富有女性力量。小说书写动荡时局下人们的生存与爱恋,作者的叙述非常自如,极有腔调,自始至终让读者如同坐在台下看戏。明明是生离死别,却哀而不伤,明明是乱世,却总让人觉得生死有命。既然活着,就该好好活着。《离觞》的动人之中,不乏力量。
  十年创作,十年甘苦。杨怡芬承认读了很多相关史料,而且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填补一个小空白:“渡江之后的解放战争是很少被写到的,南方虽然也有战争,但是没有长江以北那么激烈。那时的南方,我觉得文学作品里反映得比较少,所以想填补这样一个小空白。”
  作家萧耳谈到了十分重要的日常书写,“读这本书,有一点特别触动我,就是作者对于这些历史和人物日常的书写。写小说需要非常真实而准确地抓住那个时期的日常细节,比如说街道、布料、甚至耳环等等,书中写到大量的日常细节。我很看重对日常生活的书写,比如当时人的一种时代意识,包括杨怡芬讲的抗战空军飞行员,伦理困境等等,我对那些东西特别有共鸣。作家应该怎样把握准确度?准确度是必须的底线,可是很多作家没有做到,而这本书确实做到了,作者写得用力、到位。”
  洪治纲十分认同对日常细节、日常经验的写作,“一个作家处理日常的能力,其实是非常基本的能力。所有小说都是从日常出发,然后抵达非日常状态。一定要超出常规,不然读者就没必要去读小说,看日常生活就够了。《离觞》让我们看到了日常,也让我们看到日常之外的东西。”

精心铺排描写时代命运里的女性

  对于小说家来说,笔下的日常,是精心铺排,但也是下意识的自然流露。杨怡芬认为,“小说有两种走向,一种走向是传奇,还有一种走向是日常。我很喜欢《红楼梦》,觉得日常性里面可以包含很多东西,所以我写的时候很看重日常生活这一块。”
  为了更加了解舟山的民俗,杨怡芬在舟山民俗协会工作三年,从普通会员一直到理事,做田野调查,“我有一阵对人类学非常入迷,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我想用做人类学的方法来处理。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候,他们吃什么穿什么?他们的生活习俗怎样?实际落脚点很小,就是舟山。”
  “人总要吃饭穿衣,即便身处战争中。在我的小说里,在那段新旧交替时期,只要战火还没有直接烧到家门口,人们的日常生活就会照常展开。”杨怡芬说。
  女性,在爱情和婚姻里应该如何自处?在杨怡芬看来,对于女性来说,经济独立是第一位的,在小说中,李丽云死活都想要一个立生之本,“只要有足够的经济基础,确实是可以任性的,可能在每个朝代都一样。所以我觉得教育对女人来说,尤其重要。”
  洪治纲认为,“两性之间各个方面的差异性,决定了两性关系的发展就是一个磕磕绊绊的过程,人类就在这当中前行。在微观权力学里面,福柯就谈到了这个问题,两性之间的权力关系,在微观层面上有很多种情况。例如一个老板娘,她跟男性工人之间一定是不平等的。在很多家庭当中也是这样,尤其是在长三角地区,很多家庭里基本上是女性说了算。所以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关系。”
  作家黄咏梅也来到了活动现场,她从女性的角度谈到小说里的人物带来的触动,“女性的对手不是男性,而是时代命运里面,她们的独立性,或者她们的成长、抉择。小说首先打动我的当然是细节,比如结尾,渲染和控制特别稳。小说中,李丽云拿起毛笔,写出欢迎共产党到来的时候,她的手肘提起来,浓墨落在纸上慢慢化开,时代也就浓浓地滴落在纸上,慢慢化开。”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李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