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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目取自先秦魏晋名篇

我们能听懂现在的窦唯吗?

音乐会海报。

  奏今朝雅乐,览故国华章。7月7日到7月13日,窦唯开启了他的第一场线上音乐会,为期一周。摇滚圈纷纷转发议论,然而不管从音乐会本身还是海报宣发来看,这似乎都和摇滚没有半点关系。
  音乐会全称“贤文消夏攀逃乐会”,主办写的是“天庭五音署”,场地写的是“广寒宫东跨院儿滕王阁二楼B座起云台”。虽然这是主办方和乐迷们开的一场玩笑,但不得不说,近年来被称为“窦仙儿”的窦唯,确实已经活出了一丝仙风道骨的模样。

曲目多取自古代名篇

  7月7日晚,窦唯的第一场线上音乐会准时开启,瞬间“涌入”超过10万人,并占据搜索榜首位置。然而相比于其他线上演出粉丝打CALL的盛况,窦唯的直播间里类似“什么时候出场”“为什么只有背景音、没人唱歌”“露个脸”等评论层出不穷。这不禁让人感叹,窦唯被贴上了许多标签——摇滚老炮、王菲前夫、窦靖童爸爸、“窦仙儿”,似乎每一个,都比“音乐人窦唯”更加吸引流量。
  在音乐会的预告宣传里,窦唯解释,因为近来疫情烦心,人们总是被很多忧虑困扰,希望借助这场音乐会,逃离苦厄困顿,还人们以清明。
  接连几天的音乐会大多以乐器为主,有时悠扬清远,有时沉郁雄浑。不少循着窦唯名气点入直播间的“路人”,或许会留下一句“听不懂”。但若纵览演出曲目,不难发现,窦唯披着仙风道骨的外衣,一头扎进了传统文化的海洋里,弱水三千取了几瓢,留给知音饮。
  这一点看曲目表便知:第一首是屈原《九歌》中的《大司命》。大司命威严神秘、督察人间善恶,是远古神话中掌握人类寿命的神祇。屈原写《大司命》,反映的是他对生与死、人类命运的终极思考以及对生命的敬畏之情。吉他与箜篌的交织,奠定了为期一周的“攀逃乐会”的音乐基调,它是充满哲思的,也是回望传统的。
  第一天音乐会的终章,取自屈原《九章·哀郢》。据《史记》载,楚顷襄王二十一年,秦将白起攻破楚国郢都,百姓流离失所。正是在这段时间,屈原作哀郢,感叹命运多舛、民生多艰。窦唯以吉他和人声,曲中有深意,欲辨已忘言。
  其他乐曲还有曹植《名都篇》、宋玉《神女赋》《九辩》、庄子《秋水篇》等。7月13日晚,窦唯又以陶渊明《饮酒》作为整场音乐会的尾声,悠然自得,天然真淳,一派回归自然的惬意之情,想必窦唯也与陶潜心有戚戚焉。
  窦唯的曲目选择的确多取材于先秦魏晋,那是我国传统文化以玄妙神秘称奇的时期,也难怪乐迷戏称他为“窦仙儿”。不过与其说窦唯在做音乐会,毋宁说他在进行音乐实验。正如他此前所说,音乐不必是大众的,它仅仅是一种表达。

“听不懂”但高产的窦唯

  2018年,窦唯登上草莓音乐节,对于乐迷来说,“窦仙儿”真真“下凡”了。然而窦唯登台后摆弄了整整50分钟乐器,最后留下一句“谢谢,再见”,随即走下舞台。“我以为他在调音,结果等了20分钟才发现,他是在表演。”一位歌迷回忆。
  在《Don’t Break My Heart》《无地自容》红了之后,窦唯转身离开了黑豹乐队,从此将自己活成了娱乐圈的话题人物,不管是音乐还是婚姻,稍有风吹草动,必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2006年,音乐专辑《雨吁》也许是他最后一张出现在华语主流音乐圈的作品。从此以后,摇滚歌迷对窦唯的期待是“好好唱歌”,而近年来,歌迷们似乎放弃了这个念想。
  这一两年,窦唯非但没有停止创作,专辑发行反而高产得离谱。仅仅2021年,窦唯就发行了20多张音乐专辑。先不说音乐本身,仅仅《记艾灵》《间听监》《万图岁福》《大招》等专辑名字,也少有人能真正看懂。
  但作为音乐人的窦唯,对音乐很认真。每每遇到传统节日或重要时间节点,他就会发行与之对应的曲子,例如端午时发行《离骚》,疫情期间发行《医宜以疫》,跨年夜发行《“想象”跨年音乐会》……
  2017年,窦唯和网游合作。为了配合宣传,他在一篇询问“窦唯最近在做什么”的帖子里回复道:“外界给我贴了诸多标签,这些,我都无法拒绝。但我只是个音乐人,一个专注做音乐、专注做我认为的真实的音乐的音乐人。”
  抛却那曾经推他上巅峰的黑豹乐队、传奇又跌宕的婚姻生活,音乐人窦唯的确在自己的领域里专注地做着与音乐有关的事,至少从这场音乐会来看,他至诚至性。也确如至死追随他的歌迷所言,窦唯的音乐,留给懂的人听。

  封面新闻记者 徐语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