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力
外地人到辽宁盘锦,少不了去一睹辽东湾,这儿是中国最北端的出海口。作为渤海的三大海湾之一,这儿物产丰富,海产盛名在外。
辽河穿越河北、内蒙古、吉林、辽宁,蜿蜒曲折绕行上千公里后,在盘锦分成大大小小数十条河汊,一齐汇入渤海,从而诞生了辽东湾盘锦段最负盛名的三绝:盘锦稻米、盘锦河蟹和碱蓬草。
盘锦河蟹的个头比阳澄湖大闸蟹略小,背壳青黑,螯足多毛,野性十足,争强好斗。单看外表,很多人会把它与普通河蟹混淆,但一旦端上餐桌,不管是传统的清蒸还是创新的卤制,你的鼻孔会涌入一股带有盐碱地独有的泥土香,舌头会被一种极致纯正又自带一点淡盐味的鲜美征服。
秋天,河蟹通过河汊爬到海边产卵,第二年春末夏初,蟹苗通过河汊爬回湿地稻田。它们在大海中出生,在稻田里生长,吃小鱼小虾小虫,吸收大海与湿地的精华,在纯天然环境中历练,最终成就了盘锦河蟹的美名。
盘锦稻米则与这里的纬度和湿地环境有关。盘锦位于北纬40.5度,是世界公认的稻米生长的最佳纬度,与日本盛产水稻的北海道并称为全球水稻黄金产区。盘锦地处辽河入海的退海冲积平原上,大大小小数十条河汊与大海相连,由此形成了肥美丰饶的湿地,拥有特有的偏碱性土壤。生态湿地与丰富的矿物元素孕育出的稻米晶莹剔透、颗粒饱满,吃到嘴里清香浓郁、筋道滑腻,堪称米中精品。
辽东湾物产丰美,除独特的地理位置,还得益于海滩上一种特有的植物——碱蓬草。辽河入海口的大片海滩并不全是由沙子组成,还有含盐度极高的泥土,一般的动植物都难以生存,能活得逍遥自在的除了海滩上的潮汐蟹,就只有碱蓬草了。
春天,流向辽东湾的河水与渤海海水在辽河口相遇,交融后产生了一种特别适合碱蓬草生长的水质配比,碱蓬草破土而出。经历夏天强烈的日光照射后,到秋天,紫红色的碱蓬草为整个海滩披上一层盛装,形成辽东湾蔚为壮观的望不到头的红海滩。
碱蓬草具有超强的脱盐功能,就像一台大自然的过滤机一样,把泥土中的盐碱一点点地降解。当土壤中的成分已能适应其他植物生长时,碱蓬草就会退场,芦苇开始登场。芦苇的生长,意味着碱蓬草的消亡,也意味着土壤焕发出全新的生机。碱蓬草对土质的净化,除带来芦苇湿地的兴盛及稻蟹共生产出的各种美食,其自身也是一种营养丰富的蔬菜。在“瓜菜代”时期,它是救命菜,今天也是调节营养均衡的时蔬。
今天,人们对盘锦河蟹、盘锦稻米的珍爱,不仅体现在餐桌上,还寄情于稻田的仪式感中。他们把稻田种得十分感性,一只只盘锦河蟹的形状,被稻农们逼真地种植成唯美的图案,与渤海辽东湾大片的红海滩相映成趣,每年会吸引大量游客前往观赏。
盘锦三绝,是盘锦人的骄傲,也是人类尊重大自然赢得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