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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智成
我很奇怪,成都人一天到黑挂在嘴巴上的这个“清闲”,查了三本成都方言工具书都没查到,清火清油清口水清花亮色等清字打头的词都有,就不见“清闲”!
成都人说清闲的频率高,如“你还清闲喃”,“你只晓得清闲”,“这屋头那么忙,他跑倒外头去躲清闲”。清闲就是清静悠闲,成都人会在清闲前加个“躲”字说“躲清闲”,就是说,为了清闲,不管眼前或手上有好忙,都不想做了。
我住在成都小天九路老街时,街上有家肥肠粉店生意好得吓人。每天早中晚卖三顿,三顿都人满为患。店面只二十多平方米,店外街沿上也摆起桌子。特别是每天中午生意爆好,都是后客等前客,等前头的吃完了才轮到你。
肥肠粉店请了五六个小工。一天,我听到一个小工偷偷给人打电话,让别人帮忙给他重新找工作,说待遇好是好,可太累了,长期这样累下去人遭不住。
这家店刚开张时,老板夫妇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自己的生意嘛当然要自己上心。后来生意好了,赚到钱了,也是太忙了,老板有时候开始“躲清闲”。每天中午上客,老板想动就动一哈,不想动就拴根围腰靠墙坐在店内。不明原由的顾客往往都会指着他要老板娘将这个“小工”下了,说都在忙他却“躲清闲”。老板娘开玩笑说:“我也想躲哈清闲,但是都不动一家人吃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