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渝
我当知青刚到生产队时没得水缸,挑一担水存到桶头,用完后再去挑。有时晚上水用完了,黑黢黢地打起电筒去挑水,嘿不方便。那羊肠似的田坎路,下点雨滑得很,挑着水晃晃悠悠的嘿门危险。有天我挑起水走倒走倒,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一个扑爬连人带桶逗摔到冬水田头去了。社员们看到我从田里慢慢爬起来,变成了泥人,那个狼狈相,把他们笑惨了。
一天,队长派人在山上给我打的石缸终于完工了,要把它抬回来。好大一口石头水缸,从山上抬到山下,谈何容易。
勒天下午,队长找来几个大汉,扛起木杠,拿着绳子,我们一路上山去抬缸。到了那里,大家围倒石缸一看,咦,恁个莽啊!先打算6个人抬,但道路狭窄不好走,最后只好4人来抬。4个大男人用尽力气累得不得了,没走几步,其中一人逗抬不动了。队长看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二牛,嘿不安逸:“平时说起劲鼓鼓的行势昏了,关键时刻逗现相了!”
队长说:“陈知青,我看你恁个壮实,你来抬试一哈呢?”
众人立马看到我,他们心想你个半截幺爸,还抬得起恁个重的石缸啊,莫把腰杆闪了,多的事都搞出来了哦。
那阵,我虽只有17岁,骨头还没长硬,肌肉也不发达,但我从小爱锻炼身体,一口气能做二三十个俯卧撑,未下乡时每月都要挑煤、扛米,自我感觉还可以。我看到大家,一拍胸口,大声说:“好,我来抬!”话音刚落,他们皆用惊讶和蔑视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来抬,开啥子玩笑?等哈抬趴下了,我们倒还要把你抬回家……
没办法,一哈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队长有点急了,说勒小子吃大米白面长大的,也许抬得动呢,来告一盘嘛。
于是,队长、莽子、黑娃和我,大家都铆足了劲,一起喊“一、二、三,起!”嘿,居然一下逗把好几百斤重的石缸抬起走了!虽然嘿费力,但还是走得稳稳地。我们在另几人的搀扶下,抬起石缸,嗨哟嗨哟艰难地慢慢下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石缸抬到了我的厨房。
歇气的时候,队长伸出大拇指,欣喜地看到我,夸奖道:“咦,还看不出来嘛,恁个重的家伙都奈得何,从明天起,你逗拿全劳力工分了……”
当知青两年,既锻炼了身体,又磨炼了意志,难忘那段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