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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杜甫在成都的生活 为他的作品增添了色彩
  • ·现场观众盛赞:一次干货十足的分享
  • ·向以鲜:如何理解杜甫的苦难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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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鲜:如何理解杜甫的苦难书写?

  

嘉宾介绍:
  

向以鲜,诗人,随笔作家,四川大学教授。著有学术专著《超越江湖的诗人》《迷宫与玄珠》《盛世的侧影:杜甫评传》《中国石刻艺术编年史》,诗集“我的三部曲”“旋律三部曲”及长篇历史剧《花木兰传奇》等。获教育部人文社科奖、纳通国际儒学奖、四川文学奖、首届杨万里诗歌奖、李白杯诗歌奖等。
  杜甫及其诗歌,艺术能量巨大,已成为滋养后世一道不可或缺的强大精神资源。在4月26日名人大讲堂“杜甫文化季”首期讲座举办之前,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也约访到国内研究杜甫的多位资深人士,谈谈他们心目中的杜甫。其中一位,便是集学者和诗人双重身份于一身的向以鲜。
  2021年12月,向以鲜的《盛世的侧影:杜甫评传》由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被业内认为是一位教授诗人的“诗教心传”,是以诗解诗的成功尝试。“我从少年时代就开始喜欢杜甫,这种喜欢随着岁月的流逝,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浓重。因此,写这部书,在很大程度上是还一个久远的夙愿。”向以鲜说。
  上元二年(761年)的秋天,杜甫写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句子。杜甫对自身、对同胞的态度推演到了对待外物之上,显示出“民胞物与”的襟怀。由此,向以鲜感叹道:要能做到民胞物与,那得经历世间所有苦难才行。没有经过真正苦难的人,其所谓的“民胞物与”,不过是一句浮云般的自我标榜而已。
  杜甫的诗歌似乎天生即与苦难相随,与孤独为伍,诗歌是黑暗中的星辰,绝望中的灯火。杜甫的确经历过很多苦难,就算是没有安史之乱,杜甫也算是一个饱经劫难的人。时代的苦难(南北逃世难),理想的苦难(许身一何愚),仕途的苦难(青冥却垂翅)、个人的苦难和身心的苦难,可谓无不备偿。
  有人说,一场安史之乱虽然毁了大唐盛世,却成就了一个伟大的诗人。明人谢榛就说:“子美不遭逢天宝之乱,何以发忠愤之气、成百代之宗。”安史之乱的血与火,让杜甫的诗歌闪着炼狱般苦与痛的光芒。诗人从痛苦与疼痛的锐角,向汉语的底层和内部无限掘进,并且展现出了惊人的生命力和感动力。
  不过,向以鲜认为,其实在安史之乱之前,杜甫就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他已经写出《望岳》《房兵曹胡马》《奉赠韦左丞二十二韵》《饮中八仙歌》及《兵车行》等传世名篇。“这些诗篇已足以令杜甫成为唐代杰出的诗人。如果没有安史之乱,我们看见的杜甫,一定不是现在的杜甫。如果没有安史之乱,杜甫仍然是伟大的诗人杜甫。他的才华摆在那儿,他的胸怀摆在那儿,他的眼光摆在那儿,他的沧桑诗心摆在那儿,他对汉语无与伦比的驾驭力摆在那儿。”
  宋人黄庭坚理解杜甫的愁苦,他在《老杜浣花溪图引》一诗中写道:“中原未得平安报,醉里眉攒万国愁。”杜甫的忧愁和苦难,并不只是来自自身,更多的是来自中原和万国。郭沫若在为成都杜甫草堂题写的那副楹联中,对杜甫作出公正的评价:“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
  向以鲜说,这位心怀巨大怜悯之心的诗人,对苦难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怜悯和同情心是人类所拥有的一种最珍贵也最广袤的情感。杜甫民胞物与的情怀,不仅体现在对人民的热爱与怜悯上,更体现在对自然热爱与钟情上。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刘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