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州“三秦”一门三进士
秦九韶雕像。
资阳市安岳县,古称“普州”,八百多年前,13世纪杰出数学家秦九韶便出生于此。如今,当地为了纪念他,不仅塑有秦九韶雕像,建起秦九韶纪念馆,还有社区、小学、中学、公园等以“九韶”命名。
5月26日,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从安岳县了解到,在四川历史文化的长河中,秦九韶的生平不仅承载着学术考证的传奇,其家族也堪比眉州“三苏”,祖孙三代皆为进士,“一门三进士”传为一段佳话。
资料显示,南宋嘉定元年(1208年)三月,秦九韶出生在普州天庆观街“秦苑斋”,这是一个书香门第。祖父秦臻舜为其取名为“九韶”,父亲秦季槱取其字为“道古”。
“九韶”“道古”均出于典故,意味深长,寄托着家人对秦九韶的殷切希望。秦九韶也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于1247年完成传世经典《数书九章》,道出了中国古代数学之精华。
然而,在中国古代“重文轻理”的传统思想影响下,数学家的地位很低。安岳县秦九韶纪念馆顾问、秦九韶资深研究专家杨国选查阅相关资料发现,宋元以前一流的数学家在正史中有列传的,只有南北朝的祖冲之(429年-500年)和金元时期的李冶(1192年-1279年),但都不是以数学家的身份入传,前者是以文学家入传,后者是以名臣入传。“秦九韶在《宋史》中也无传,史料记载他的生平事迹很少。”杨国选说,这也间接导致秦九韶的出生地和出生时间一度存在争议,“过去有学者根据南宋周密《癸辛杂识·续集》‘秦九韶……年十八,在乡里为义兵首’作出相应推测,但一直没形成统一观点。”
2006年10月,杨国选从浩瀚的文史资料中,偶然发现乔行简的词《贺秦秘阁季槱得子》,从而确立了“嘉定元年三月,秦九韶诞生普州天庆观街秦苑斋”这一史实。
据考证,乔行简是婺州东阳(今浙江金华)人,他与秦九韶的父亲秦季槱同榜进士及第,官至左、右丞相。而《贺秦秘阁季槱得子》赋词的落款时间为“戊辰四月乙卯”。杨国选解释说,“戊辰”即嘉定元年(1208年),“四月乙卯”即四月十六日。“作为一首满月贺词,如此,秦九韶应该是在嘉定元年三月诞生。”
这一观点也得到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研究员、著名数学史家郭书春的认同,后这一结论经学界验证,成为公认的“公共诠释”。
除了是书香门第,秦九韶家族也颇具传奇色彩。其祖父秦臻舜绍兴三十年进士及第,官至通议大夫(正四品);父亲秦季槱绍熙四年与状元陈亮同榜进士及第,累仕显谟阁直学士(从三品);绍定五年,秦九韶也考取了进士。
“一门三进士”的科举佳话,堪称“学优则仕”的典范。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特约研究员、安岳县秦九韶学术研究会会长陈更生认为,在一定程度上,“普州三秦”可以比肩“眉州三苏”。
他提到,秦九韶不仅延续家族仕途荣光,更以《数书九章》开创中国古代数学的巅峰:该书系统总结高次方程数值解法(“正负开方术”)与一次同余式组解法(“大衍求一术”),其成果早于欧洲同类算法数百年,被世界数学史界誉为“中世纪最杰出的数学著作之一”。这一成就使秦九韶成为“普州三秦”中具有世界级影响力的学者,打破了“科举世家仅擅仕途”的刻板印象。他在为母守孝的三年间完成《数书九章》,以“孝亲之暇精研数理”的实践,诠释了儒家“修身齐家”与“格物致知”的深度融合,也彰显当时普州“崇文重教、学仕相济”的社会风尚。
此外,秦九韶的数学成就推动中国古代科技走向世界,而以苏轼为代表的文学遗产塑造了中华文化的审美范式,二者分别以“科技硬核”与“人文软实力”,为巴蜀文化的全球传播注入持久动能。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陈远扬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