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5 宽窄巷-
A15宽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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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枫树·海棠

  

成都市武侯区领川外国语学校六年级四班 赵睿

  攀枝花这座“小”城里,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还住着我的祖父。
  老屋门前有棵老枫树,祖父把风干肉、腊肉和果干吊在树上晒,我和小伙伴文子就往树上爬,偷吃干果。于是,祖父总是说:“好你个树,吃了我的果干。”不过,下一次,他仍把果干晒在上面。真奇怪,明明天井里有晾杆晒的。
  听家里老人说,老枫树是祖母和祖父结婚时种下的。种下时只是一株小拇指粗细的小树苗,当我妈出生时,已有碗口粗了。而现在,比讲台还粗壮。所以,从我记事起,老枫树就已是老枫树了。而老祖父,也已是老祖父了。老枫树上总是挂着果干,老祖父总是笑眯眯地在枫树下听戏。
  老枫树下,还有棵小小的海棠,是我4岁时种下的。现在它也长大了,有了老枫树一半高,开着红色的花。远远望去,两棵树像老祖父领着小孙女。
  哦,对了,对门院里,有个唱戏的花旦,很喜欢我的海棠,他总是到树下来练嗓子。他叫什么,我忘了,只记得他悠长婉转的歌声。
  我只在祖父那儿待到6岁,后来的一切就不太清楚了。只在父母与乡亲们的通话中,打捞着一片片残缺的碎片:祖父搬进了新房;街对面卖包子的刘大娘养老去了;我的小伙伴文子去上海了;一条巷子里没剩几户人家了。
  枫树还在,老屋,祖父也常去打扫。只是祖父扫着扫着,头发就白了;枫树立着立着,树皮就糙了。祖父走着走着,腿脚就不听使唤了;枫树站着站着,枝干就弯了。老屋虽干净,但终究也荒凉了。
  对了,那个花旦和我的海棠,还在。听说他还是天天唱,“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粉红的戏服仍披在他单薄的身上。细雨蒙蒙,红色的海棠花瓣落在他的肩上、头上,紧贴在额上。灰蒙中,那一抹粉红是如此澄净。
  我要感谢那个花旦,他把我的海棠和老枫树照顾得很好。

  (指导老师 伍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