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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华强
川渝方言里,“涮坛子”一词的来源大致有两种:一个是指算命先生伸出手指掐来捏去,嘴里念念有词,装模作样给人算“八字”,就叫“算弹指”,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种骗人钱财的把戏,想想那个戴着瓜皮帽架着墨镜穿着长衫的样子,口若悬河,鬼话连篇,打胡乱说,有几句能当得真?另一个是指与人开玩笑,谓之“散谈子”,这在很多川内方志里都有收录。“涮坛子”到底源于哪一种或者与两种说法都有渊源,不得而知,但考察其含义,倒与二者都有关联性。
“涮坛子”,其基本意思就是“开玩笑”,还引申出“做没把握的事”“爽约”“捉弄人”等意思。
“不要跟张幺娃儿涮坛子,他那脑壳是进了水的,他要是不依教,我看你啷个幺得到台!”这里的“涮坛子”是“开玩笑”的意思。“你在下面给我把住梯子,我爬上去摘李子。涮不得坛子哈。”这里的“涮坛子”是“做事不把稳”的意思。“昨天说得好好的我们今天在茶馆见面,我来了半天,你连个鬼影子都不现,你涮我坛子嗦?”这里的“涮坛子”有“爽约”“不守信用”的意思。“你盘盘儿耍小聪明,涮别个的坛子,今天遭了个巴倒烫了嘛?”这里的“涮坛子”有“捉弄人”的意思。
“涮”的字面意思,就是“晃动着冲刷”。“坛子”大多由土陶制成,具有易碎的特点。“晃动”加上“易碎”,“涮坛子”一不小心就会把坛子“涮”成一堆碎陶片。涮别人的坛子,或多或少都会对人造成威胁甚至伤害,所以我们常常听到的是“不要涮坛子”“涮不得坛子”的警告。
有时候,以交情为前提,以善意为目的,涮一涮别人的坛子也无妨,哈哈一笑反而情深意长。而拿别人的痛处别人的短处“涮坛子”,那是品质低下、欠修养的表现。拿别人的财产甚至生命安全“涮坛子”,几乎等于谋财害命,后果很严重。